「戲劇小說」之〈子夜歌〉
第7集
作者－祗芢
前集提要：
毫無音訊的李顏莉到底跑到哪裡去了？里妍和Jimmy拼了命的在找她，只為了那薄弱的希望，也不願意往最壞的方向去想。
2010.06.30 （週三）PM 02:35 婚紗店
落地窗外正下著午後雷陣雨，明明是下午，外頭看起來卻像已經傍晚了。
「看來今天下午預約的客人都要Delay了……」禮祕Tina一邊無聊的翻動預約本，一邊無奈的說著。
「有什麼辦法，雨下成這樣。若是他們有開車倒是還好，沒開車的話就慘囉。」里妍雙手抱在胸前，靠在櫃台後方，盯著空無一人的玻璃大門口。
「乾脆來幫前面的人檯換造型好了。剛進了一套童話風的婚紗，還蠻吸睛的耶！」Gina從服飾區中走出來，手上還拿著一頂剛完工的頭紗。
白緞布大蝴蝶結設計，邊緣縫了碎水鑽，一路延伸到蓬鬆的紗網上，襯上鵝黃色的緞帶邊，充滿了童話公主的夢幻氣息。
「哇哇，這也太可愛了吧！樣本照還沒拍的話我自願！」一看到Gina手上的頭飾，Tina馬上興奮的拿著在鏡子前比劃。
「妳太慢了，早就請人拍完啦！」Gina伸手拿回頭紗，動手更換人檯的造型，不理會Tina在背後惋惜的哀號。
里妍也準備前去幫忙，但聽到包包中的手機響起鈴聲，於是先停下來，摸出手機。
接起手機的時候，對方已經掛斷了。
顯示的是個隱藏號碼。
「會是誰？」里妍皺著眉頭，盯著螢幕想著。
「Lily，花有在裡面的架子上嗎？還有幫我拿一下抽屜的別針。」Gina的聲音從落地窗邊傳來，伴隨著拉動婚紗裙襬的沙沙聲。
「有，馬上來。」里妍連忙放下手機，拿了擺飾及別針開始協助擺設婚紗。
此時，里妍包包中的手機再度傳出震動，螢幕上的光芒閃爍，鈴聲卻掩蓋在滂沱的雨聲中。
2010.06.30 （週三）PM 06:48 婚紗店
「Lily，1線喔！」主任微笑著接手里妍向新人推薦包套的工作，低聲在她耳邊說。
如果不是十分重要的事情或是太過難纏的客人，一般都不會在門市推薦包套的時候打擾。
一方面是為了讓門市更能了解客人的需求跟個性，一方面也不希望給客人壓迫感。
里妍心下一驚，依舊維持著禮貌的微笑跟客戶道歉，才趕緊進櫃台接電話。
「您好，我是Lily。」里妍按下保留鍵，禮貌地問候。
「莉，媽媽好想妳，妳到底去哪裡了？為什麼都不接媽媽的電話？」電話那端傳來李媽媽混雜著激動與難過的哽咽。
「呃……李媽媽，我是里妍阿！您先冷靜點，」里妍大吃一驚，但馬上冷靜下來安撫李媽媽：「是不是找到顏莉了？」
「莉？妳怎麼了？妳不就是莉嗎？」電話那端傳來李媽媽困惑的聲音。
「什麼……」里妍也被李媽媽弄糊塗了，以往她可是從來沒有認錯里妍跟李顏莉聲音的。
「莉明明就在跟我說話，你們都騙我！」電話中又傳來李媽媽與旁邊的人爭執的聲音：「我打給她，她接電話了！那個才不是我的寶貝莉，你自己聽！」
「喂，不好意思，我是台北市警局刑事組的刑警，請問您是？」一個中年男性接過電話，禮貌地問著。
背景中似乎還傳來李媽媽嚷嚷著『那是莉！』的聲音。
「您好，我是李顏莉的好朋友，我叫里妍。請問已經找到顏莉了嗎？她現在怎麼樣？李媽媽怎麼了？」
「很抱歉，我們也不是很確定。我看過報告，李小姐最後是從您的住處離開的，不知道您是否方便過來確認一下呢？」
「確認？確認什麼？」里妍心頭一緊。電話那端大致說明了狀況，里妍的臉色越聽越沉，最終無力的掛上電話。
「怎麼了？」順利拿下訂單的主任繞回櫃檯後，看見里妍蒼白的臉，趕緊交代其他門市幫忙打單，坐下來詢問里妍的狀況。
「請……請讓我請假，今天晚上。」里妍轉頭看著他，但眼神中空空洞洞的，「請假理由，我晚點告訴你。」
「妳要去哪裡？」主任看著她，也感到事態嚴重。
「露營區，最近上新聞的那個。」
主任意識到她語句中的意思，倒抽了一口涼氣。
「大陳，你載她去。」主任拉住正好有空檔的攝影師，要求他跟里妍一起前往露營區，「從後門開車出去吧，記得繞一圈才准回來。」
2010.06.30 （週三）PM 08:15 露營區山路上
里妍的心裡空空洞洞的。映在窗上的街景快速向後流逝，披上夜色的山脈越靠越近，一直到繞上蜿蜒的山路，里妍的視線還是停留在玻璃窗上。
大陳問她的問題，她回答得既片段又零散。大陳從後照鏡看看她，搖搖頭，繼續向前行駛。
從大陳車上下來的時候，她茫然的眼神才聚焦到亮黃色的封鎖線上。
「不好意思，請問你們是？」一旁正在搜查的刑警看到他們從車上下來，連忙過來詢問。
「我是里妍，李顏莉的好朋友。她現在在哪裡？」里妍焦急的問。
「大部分證物都已經送到山腳下的署裡了，這邊只有一些零散的物證，我們也持續在找。麻煩妳先幫我確認一下這邊的物品……」鑑識人員打開一旁的箱子，裡面傳來一陣濃濃的鐵鏽腥臭混雜著青草味。
「這……」大陳下意識退後了一步。
里妍專注的盯著一個個夾鏈袋裝著的物件──染著血跡的碎布、毛髮，以及幾顆散落的扣子。
「這些東西都確定是李顏莉小姐的嗎？」員警問。
「恩，這些都是。但那些我不確定。」里妍的手指在空中畫著圈，指出某幾件證物。
忽然，她頓了一下，盯著其中一顆扣子看。
刑警順著她的眼光，看向裝著扣子的夾鏈袋：「這件？」
「我不能確定……」里妍瞇著眼睛，有種異樣的感覺升起，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。
刑警在里妍指認的幾件證物袋上標上記號，大陳退回車邊，遠遠的看著他們。
「雖然現場有發現證件，但我們還需要正在比對被害人身分才能確定證件是屬於她的，法醫鑑定報告出來之後會馬上通知家屬。還請你們先到山下的分局先確認一下其他物證，也安慰一下李太太吧！」
「謝謝……」里妍在刑警遞過來的表格上簽了名，腳步恍惚的踏進大陳車裡。
「不要太難過阿。」大陳的聲音從駕駛坐傳來，里妍只是反射性的點了點頭。
攤放在她腿上的包包敞開著，放在最上方的手機還調在上班時的微弱音量，此時只是無聲的震動著，但里妍卻是一無所覺。
下集預告:
得知李顏莉可能遇害的消息讓里妍大受打擊，雖然現場物證幾乎都是李顏莉的，但她還是不肯相信。
方寸大亂的她，還會得知什麼更令她震驚的消息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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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子夜歌〉於每週五晚間11點播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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