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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戲劇小說」之〈子夜歌〉

第3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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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－祗芢

　　縉雲氏有不才子，貪於飲食，冒於貨賄，天下謂之饕餮。

——《左傳．文公十八年》

前集提要：

充滿流言的舊式大樓，不經意出現動物毛髮，為里妍的租屋處更添幾抹古怪的氣氛。

里妍意外得知李顏莉交了男友，心裡突然覺得少了些什麼；但更讓人煩心的，或許還有沒公德放任狗亂跑的鄰居吧……

2010.06.22  （週二）PM3:30　婚紗店　試衣間

「小芳，抱歉呢，妳剛剛看的那件目前檔期已經卡滿囉！」里妍抱著一疊厚厚的禮服定單，滿懷歉疚地對試衣間中的準新娘說著。

「哎呀……那件禮服我很喜歡的說……」小芳惋惜道，眼神直盯著禮服的樣本照片，表情十分落寞。

「不然妳要不要考慮看看這一件，款式也很像？」里妍伸手抽出另一張禮服樣本照。

「這件禮服雖然穿在模特兒身上感覺比妳喜歡的那件遜色一點，但其實這件的剪材比較適合東方女性，更能襯托出妳的身材呢！」里妍誠心地推薦著。

「可是這個紅色跟後面P區的紫色我也好喜歡喔！」小芳猶豫著翻動禮服目錄。

小芳是今天預約的第一組客人，從一點半開始到現在，已經試穿了三十多套的禮服了。

其他的禮服祕書漸漸露出了不耐的神色，只有里妍仍耐著性子繼續幫她挑選。

「都試試看啊，沒有關係的。」里妍動作迅速的從衣架中挑出小芳中意的幾件禮服，協助她試穿。

里妍拉開更衣區的布簾時，小芳正滿意的左右轉動身體，打量鏡中的自己。

「這件禮服的後面拖尾有兩公尺呢，上面還有手工刺繡，婚宴開場穿它十分適合，也可以襯托出妳的好身材，帥哥覺得怎樣呢？」里妍一邉幫忙鋪開婚紗的拖擺，一邉轉頭詢問準新郎的意見。

「我喜歡這件耶，老公你看咧？」小芳開心得轉過頭來看著等待已久的準新郎。

「我覺得不錯阿，就這件吧！」等候已久的準新郎雖然難掩疲憊，但還是微笑的看著小芳。

「那我先幫你們壓檔期吧。」里妍看有其他禮祕前來協助小芳更衣，便拿出檔期本開始填寫。

里妍取回明細單據時，換回便裝的小芳才從更衣區走出來。

「謝謝妳！」小芳開心的拉著里妍，親暱的動作像極了李顏莉。「謝謝妳幫我挑了這麼漂亮的禮服，我結婚的時候妳有空一定要來喔！」

「好啊好啊，有空的話我們會過去的。」里妍笑了笑。以後李顏莉結婚的時後，說不定也是開心成這個樣子吧！

送客的時後，小芳雖然不斷跟里妍聊天，但卻緊緊拉著準新郎的手。看著小芳跟準新郎甜蜜的互動，里妍心底有些小小的欣羨。

新郎看外頭太陽大，於是體貼的要小芳在店內等著，他去開車過來接她。

「Lily，妳……是不是有什麼煩心的事？」在室內等待的小芳，突然壓低了聲音問里妍。

「怎麼這麼問呢？」里妍不解的看著她。

「我以前學過一些命理，我剛剛看妳的面相，有點奇怪。」小芳又盯著里妍的臉看了一下，皺起了眉頭：「妳最近要小心動物喔！」

「動物？過敏嗎？」里妍無法理解小芳的意思。

「我不清楚是什麼動物耶……」小芳的表情露出困惑。

「妳們在討論什麼？算命嗎？」另一名禮祕Gina在旁邊聽到小芳說的話，感興趣地湊過來：「那我呢那我呢？」

「也算是啦，我會看相。」小芳轉過頭來，看著Gina：「吉娜妳很好啦！不過要小心最近會胖喔！」

「Oh！不！」Gina哀號起來，轉身對櫃檯方向大喊：「妳們不准再騙老娘吃宵夜啦！我要破解，破解！」

「不可能的啦！」在櫃檯裡的其他禮祕跟主管聽到她這麼說，忍不住大笑，也有人開始吐槽她。

「總之，要小心喔！」跟著笑起來的小芳轉頭對里妍說，眼神中藏著擔憂。

此時，新郎已經將車子開到門口，招手要小芳過去。小芳飛快的從皮包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里妍：「如果有需要幫忙的話可以打給我喔！」

「OK，路上小心。」里妍笑著將小芳送上車離開後，轉頭看著手上的名片，越發困惑。

2010.06.22  （週二）PM3:30 聯合宿營活動地點　入山口

「哇！這裡好美喔。」坐在機車後座的李顏莉抬頭看著四週的景色，忍不住驚呼：「我本來以為總召會選更荒涼的地方耶！」

「怎麼可能，這樣系上不會過的啦！」Jimmy持續催著油門，一邉大聲回答，免得聲音被風吹散。

聯合宿營的活動組，挑選了系上的系會時間，帶領一部分幹部先到營地勘驗。

身為幹部一員的Jimmy被通知務必要出現，於是他也拉了沒課的李顏莉一併前往。

十多台機車在山路上狂飆，李顏莉緊緊的抓著Jimmy的衣襬，高壓的風速讓她覺得自己快要掉下車了。

察覺李顏莉有些害怕，Jimmy體貼地稍微放慢了車速，很快的，Jimmy就被車隊遠遠的甩在後頭。

「我們變成最後一台車了耶。」李顏莉望著前方，擔心的說。

「沒關係啦，我認得路。」Jimmy安慰她：「妳是不是害怕騎快車阿？」

「沒有啦，因為妍她的車速都沒這麼快阿……」李顏莉囁嚅的說著。

聽李顏莉這麼說，Jimmy沉默了一會兒。

「之後妳就會習慣了啦～」繞過一個大彎道的時候，Jimmy悶在安全帽中的聲音才從前座傳來。

就在李顏莉覺得顛簸太久，腰開始發痠的時候，突然一陣狗吠從遠處傳來。

吠聲快速逼近，突然間，路邉的草叢裡突然竄出好幾隻野狗，對著Jimmy的機車齜牙咧嘴，壓低身子不斷地悶吼。

這一幕讓李顏莉嚇得失聲尖叫，她的指甲深深陷入Jimmy的手臂裡。

「抓緊！」Jimmy用力催動油門，可惜在上坡道發揮不了什麼作用。

狂奔的野狗群漸漸逼近機車，李顏莉下意識縮起雙腳，深怕被野狗一口咬住。

一隻黑色的野狗已經竄到機車右側，Jimmy啐了一口，緊緊盯著前方，時速表的指針不斷往右轉去。

李顏莉低著頭，縮著身子。透過安全帽的縫隙，她看見機車右後方漸漸逼近的棕色獸爪。

「要被咬了嗎？」李顏莉閉緊了雙眼。

機車加速繞過彎道，李顏莉覺得一陣噁心。「好想哭。」

突然，狗吠聲似乎被固定在某個地方似的，不再緊逼車邉。

李顏莉將緊閉的眼睛睜開，狐疑的往聲音來源看去，只見狗群圍著一間小小的土地公廟，壓低了身子，發出的警示性低吼越離越遠。

車速慢了下來。

「妳沒事吧？」Jimmy問道，她這才發現自己跟Jimmy的襯衫都已汗濕。

「沒事沒事。」李顏莉虛脫地趴在Jimmy背後，緊抓住Jimmy的手也慢慢鬆開來。

「沒事就好。」看著漸漸靠近的營地告示牌，Jimmy也放下心，他喃喃自語地念著：「等等要好好罵罵總召，選這什麼鳥地方！真是一群瘋狗。」

靠在Jimmy背後的李顏莉腦中再度浮現狗群圍繞著土地公廟的畫面。「看來，要去謝謝土地公了。」她默默的想著。

2010.06.23  （週三）AM00:30 里妍住處

「什麼？妳今天被狗追？有沒有怎樣啊！？」回家梳洗之後，里妍依照慣例登入網路電話，馬上就接到李顏莉的哭訴。

李顏莉在電話那頭，心有餘悸地把今天的遭遇說了一遍。里妍邉聽邉安慰她，突然間腦海閃過小芳下午對她說的話。

「小心動物……是指這個嗎？」里妍一邉塗抹指甲油，一邉默默地想。

一陣細碎的腳步與鈴鐺聲從樓梯間傳來，是爪子踩在磁磚上的聲音。

「莉，妳等一下。」里妍一把抓下耳機跟麥克風，不顧自己已經換上家居服，就開門往樓梯間跑去。

2010.06.23  （週三）AM01:00 大樓樓梯間

「等一下！」里妍推開大門，對往樓上走去的男子喊道。

受到驚嚇的黃金獵犬吠了幾聲，男子連忙要牠安靜。

「請問，有什麼事嗎？」男子回過頭看了里妍一眼，馬上又紅著臉回過頭去。

里妍這時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件細肩帶小可愛跟熱褲，姣好的身材完全畢露。

「抱歉，有關於您的愛犬……」雖然感到不好意思，但既然都跑出來了，里妍索性將要說的話說出來。

話才說了一半，頂樓天台上忽然傳來轟然巨響……

下集預告:

　　在李顏莉被狗群追趕之後，里妍是否會如小芳預言的發生什麼事情呢？在天台上發出巨響的又是什麼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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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子夜歌〉於每週五晚間11點播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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