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戲劇小說」之〈子夜歌〉
第4集
作者－祗芢
前集提要:
在工作時被客戶小心叮嚀最近要多注意動物的里妍，原本沒放在心上，但卻因為在場勘路上被野狗襲擊的李顏莉的一席話，讓她不得不開始思考了起來…
2010.06.23 （週三）AM01:30 大樓樓梯間
頂樓天台上忽然傳來的巨響使黃金獵犬受到極大的驚嚇，牠不斷地瘋狂吠叫。
事出突然，男子一下子也沒能拉得住牠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黃金獵犬拖著牽繩在樓梯上到處奔跑。
牠衝下一層樓之後，馬上又往回跑到主人身邊，發出示威性的低吼。
「發生什麼事了？」住戶開門的聲音此起彼落，也聽見有人報警的聲音。
通往天台的樓梯間漸漸籠上一層灰煙，夾雜著刺鼻的味道。
想看看天台到底發生什麼事的男子，一聞到怪味馬上停下腳步，轉身拉著黃金獵犬往安全門跑，也將跟在身後的里妍推出門外。
「快開窗！」男子奔到走廊上，動手將走廊上的一個個窗子打開。
里妍及跑出來一探究竟的住戶們看到他的動作，馬上跟著將所有的窗戶都打開。
氣味逐漸散去。
「是瓦斯……」十八樓之三出來的是個中年男子，結實的身材套著休閒服，皺著眉頭正在講手機。
「是我，你們已經接到報案了嗎？對，現場剛好在我家的大樓，瓦斯味已經淡了。」
男子欲回到樓梯間探視時，卻被中年男子擋了下來。
「不好意思，請不要進去，等等警方就會過來了。」看對方一臉胡疑，中年男子補了句：「我是警察。」
2010.06.23 （週三）AM02:00 十八樓之三
警方很快就到達現場，但頂樓天台早已空無一人，只有地板及圍牆上一大片焦黑的痕跡。
在鑑識人員蒐證的同時，其餘員警借用了休假中同事的住宅，與里妍及黃金獵犬的飼主做筆錄。
「請問兩位在樓梯間有看到什麼可疑人士嗎？」
「沒有，我只是想跟這位先生說一下狗的事情。」里妍如實回答。
「狗？」員警看了眼安穩地趴在主人腳邊的黃金獵犬。
「我的朋友說她曾經聽到樓梯間有狗的奔跑聲，如果是隨意將家犬留在公寓走廊，其實對大家而言都還蠻危險的，所以我才想說跟這位先生談談。」里妍說。
「關於這點，小姐可能誤會了。」男子抬了抬手上的牽繩，一臉抱歉地說：「我們家的狗若是出門一定會用牽繩，剛才是因為我嚇了一跳，所以才沒拉住，但繩子都還在牠身上。」
「那你有看到什麼人嗎？」員警轉頭詢問男子。
「沒有，」男子搖搖頭：「上面的樓梯間沒有開燈，看不清楚。不過小布那時候有對著樓上叫。」
「你到頂樓做什麼？」
「我每天都會帶小布出門散步，如果太晚了，就會到頂樓讓牠跑一下，像今天就是。」
「你的樓號是？」
「我住十二樓之四，姓張。」
「十八樓本號，我姓里，村里的里。」沒等員警詢問，里妍就先說明。
「誤會您真是不好意思，請不要見怪。」里妍先對張先生致歉，又轉向做筆錄的員警：「請問還有什麼要詢問的嗎？如果沒有的話，我們能離開了嗎？」
「可以，請先確認一下內容，並在這邊簽個名。」員警將文件遞給里妍及張先生確認。
2010.06.23 （週三）AM06:00 里妍房間
天色漸漸亮了，但鄰近的住戶都還未醒，房內只有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。
回到房間的里妍，腦海裡都是小芳說的話和李顏莉的恐怖經歷。
「為什麼狗要對著土地公廟吠呢？」推敲著李顏莉描述的經過，里妍雖然慶幸他們都沒有受傷，卻對這樣的現象十分不解。
里妍想上網查些資料卻一無所獲，起身去流理台倒水的時候，卻被13樓平台上的動靜吸引了注意。
13樓的外推平台是個半開放的空間，常常被附近的婆婆媽媽們拿來當曬衣場，大半平面上擺了曬衣長竹竿。
另一邊則擺著藤椅，有些長輩清晨或傍晚活動時可以在此處稍作休息。
往常這個時間還不會有人進入平台，此時卻有一個小男孩跟一隻大黑狗在那兒。
小男孩在曬衣竹竿的支架周圍繞著跑跳，大黑狗卻懶洋洋的趴在藤椅上，不管小男孩做什麼動作，牠都不為所動。
不一會，小男孩往大樓內看了看，就跑進室內，大黑狗這才慢悠悠的從藤椅上下來，跟著踱進去。
「那條黑狗沒栓也沒套項圈，看來是他們了。」里妍心想。
2010.06.24 （週四）AM00:10 某私立大學校門口
「謝謝啦～」李顏莉一邊扣著安全帽扣，一邊爬上李妍的機車後座。
「那個Jimmy咧？沒跟你們一起練活動？」里妍有些不開心的問著。
「啊！我們組別不一樣啦，今天他們不用來。」準備完畢的李顏莉抓緊里妍的衣服下擺，「而且他們也快要交作業了，正在趕工呢！」
「出來接妳一下會很困難嗎？」里妍的聲音在風中忽大忽小，李顏莉得仔細聽才聽得清楚。
「別這樣咩……」李顏莉並不想回答里妍那個「不是問題的問題」，於是轉了一個話題：「對了，妳今天看新聞了嗎？」
「我哪有時間阿！今天忙都忙死了。」
「欸我跟妳說，我們上次被狗追那邊的土地公廟，今天新聞有報耶！」李顏莉努力的扯著喉嚨講：「那邊發現兩個棄嬰，一個受了點輕傷，另一個已經被狗狗吃掉了。真的是一群壞狗狗！」
晚間新聞播報時，佔了餐廳桌子確認活動品的同學們都停下手邊的工作，震驚的看著新聞內容。
李顏莉馬上就發現棄嬰被發現的地點就是當初經過的土地公廟。
「不過，說不定是那個小朋友救了我們。」李顏莉難過的聲音從里妍背後傳來。
2010.06.24 （週四）AM00:25 里妍租屋處大樓電梯
里妍把車停在B1的機車停車位，拉著累得差點在車上睡著了的李顏莉上了電梯。
「妳不要把自己搞得這麼累，身體會壞掉的！」里妍又抓著李顏莉的肩膀搖了搖。
電梯到達一樓的時候，門一開，又是個熟悉的面孔。
「妳們也忙到現在阿！」提著三大包宵夜的Kim走進電梯，里妍自動地幫他按下17樓的按鈕。
「對阿，宿營時間快到了，還有考試跟報告，大家都要抓狂了。」李顏莉大大的嘆了口氣，往後靠在牆上。
「彼此彼此，我們那間也是快一個禮拜沒睡了，現在不得不抓學弟來幫忙，真慘。」Kim提了提手上的宵夜，露出疲倦的微笑。
「要過來看看嗎？」
「方便嗎？你們都還在忙吧？」里妍原本打算拒絕，但一旁的李顏莉馬上接著說：「那我在門口看看大家就好了。」
雖然口中說的是「大家」，但Kim知道已經一週沒看到Jimmy的李顏莉其實是想見對方一面。
他笑著說：「我幫妳叫他吧！一下子應該沒問題。」
2010.06.24 （週四）AM00:30 17樓
Kim走出電梯後，並不是往17樓之1號的大門走去，而是轉往十七樓本號，掏出鑰匙開門。
「Jimmy，外找喔！」Kim將宵夜放在唯一乾淨的餐桌一角，對著工作區喊著。
努力作業的夥伴們紛紛抬起頭來，看到是李顏莉站在門口。
「半夜放什麼閃光！」
「瞎啦，瞎啦～～嫌半夜工作不夠亮嗎？」
大家的起鬨聲此起彼落的冒出來，讓李顏莉害羞的低下頭，躲在里妍的背後。
Jimmy正帶著口罩，在一塊黑色的不明素材上雕刻。聽到Kim的話只是抬起頭來，衝著李顏莉點了個頭，又繼續手上的工作。
「那傢伙很龜毛，他得做到一個進度才會停手的。如果要跟他說話就等一下吧！」Kim一邊咬著雞排，一邊遞了一包鹽酥雞給里妍跟李顏莉。
「不介意的話就吃點東西等他，不過沒什麼地方能坐著就是了。」
「沒關係，我們先上樓梳洗一下，等等再來吧！」里妍沒有收下點心，拉著李顏莉就要出去。
「等等，等等。」工作區裡頭有個男同學拿著相機跑了出來：「李同學，抱歉，可以讓我拍一下妳的眼睛嗎？做個參考而已。」
「啊？」里妍跟李顏莉同時回頭，Jimmy手上的雕刻刀也停了一秒鐘。
「就是作品上面人物的眼睛部分，要放大一些處理，我怕做的不夠精細，所以可以麻煩妳一下嗎？」男同學靦腆的看著李顏莉問道。
「好阿。」
「照片不能拿來做奇怪的用途喔！」Kim站在一邊，邊嚼雞排邊開玩笑。
「誰要拿來做奇怪的用途啊！」男同學氣急敗壞的說。
「真可惜，這麼漂亮的眼睛被搶先了。」在李顏莉拍照的同時，Kim默默的移動到里妍身旁，對著里妍眨眼，「不過妳的眼睛也很美，我有榮幸邀請你當我作品的眼睛嗎？」
「我想，大作應該找更有靈性的眼睛才行。」里妍皮笑肉不笑的應了一句，眼神直盯著Jimmy正在上頭雕刻的材質上。
「昨天的聲響你有聽到嗎？」里妍突然問道：「頂樓的那個。」
「這……我沒注意耶！」Kim笑起來：「我們可是忙瘋了。」
是嗎？里妍心想。
一股淡淡的、跟昨天從頂樓上傳下來的刺鼻氣味一樣的味道，正從那塊材質上傳出來。
下集預告:
土地公廟中的棄嬰、奇怪素材上的怪味。當天在樓上製造出異味及巨響的，到底是誰?
事件的片段漸漸串聯在一起，里妍與李顏莉到底是會洞察先機，還是照著命運的腳步走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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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子夜歌〉於每週五晚間11點播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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