監視委員私密檔案

店主×外出取材中

管理委員緊盯著螢幕,這回換上的配樂是莫札特的〈第十三號小夜曲〉。
「別看我這樣,我也是略懂古典音樂的。」監視委員嘴裡叼著魷魚絲,跟著音樂哼了起來。
「沒人問你這個!」
管理委員現在連吐槽的力氣都沒有了,他沒好氣地問:「你到底哪來這麼多零食……」
就在這時,標題配合著輕快的節奏緩緩飄出——
很恐怖,不要問
管理委員發覺自己的頭又開始痛了……

……※…………※…………※……

鳴笛聲漸漸靠近,一輛火車停在某個小鎮的車站,有名金髮碧眼的女子拉著行李箱走出車廂。
她一面調整球型背包的背帶、一面走向閘口。
出站後,金髮女子環看四周——附近的攤販正大聲地招呼客人,有幾個像她一樣的背包客正在研究地圖,還有幾個小孩抱著球從面前經過,邊跑邊鬧地遠離她的視線。
看到這樣的景象,金髮女子不禁讚嘆:「真好,這小鎮比我的家鄉熱鬧多了。」
一名頭髮斑白的男人站在車站前東張西望,當他看到拉著行李箱的金髮女子時,立刻上前詢問:「請問是葛莉莎小姐嗎?」
「是的。請問你是?」葛莉莎笑著回應,眼神裡有些疑惑。
「我是鄉元館的接待員。您就叫我阿發叔吧。」
「阿、法……α叔?嗯嗯,這個好記。」葛莉莎反覆唸著阿發叔的名字,覺得很有趣。
阿發叔向葛莉莎鞠躬後,指著她的行李箱,恭敬地說:「行李,請交給我來拿吧。」
「那就麻煩你了。」葛莉莎把行李箱推給阿發叔。「背包我自己背就可以了。」握著背帶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一些力道。
「我知道了。」說完,阿發叔比著旅館的方向,「不好意思,我們鄉元館沒有專車,所以麻煩您跟我一起用走的,沒關係吧?」
葛莉莎微笑地說:「沒關係,我正想好好欣賞這個小鎮呢!」
從車站到旅館的路並不長,穿過幾條街就到了。
那是一棟三層樓的日式建築,如果沒注意到門口掛著「鄉元館」的招牌,可能會以為它是一棟比較氣派的住家。
「歡迎光臨!」葛莉莎一踏進旅館,就見到三名穿制服的長髮女服務生,一字排開地迎接她。
葛莉莎禮貌性地點頭回應,並好奇地打量著眼前這三個容貌相同、卻又有些許差異的女服務生;她若有所思地研究起她們的不同。
「最左邊的服務生,名牌上寫著『惠美』。她戴著大口罩,露出一對漂亮的大眼睛……可是,好像哪裡怪怪的……是因為口罩像貼在臉上的關係嗎?」
「中間的叫『惠晴』,也有戴口罩,只是眼睛一直閉著……看她歪著頭的樣子,應該是用聽覺來判斷狀況吧?」
「右邊的是『惠蓉』,是三人中唯一沒有戴口罩的,不過和惠晴一樣,眼睛沒睜開……」
突然有人出聲,打斷了葛莉莎的思緒。
「不好意思,請您到這裡登記好嗎?」惠蓉側過身,做出邀請的手勢。
「咦?她們從剛剛就這樣嗎……?」這時葛莉莎才注意到,站在中間的惠晴緊緊握著另外兩人的手。
登記完成後,阿發叔領著葛莉莎到她的房間。
葛莉莎回想起三個人牽手的畫面,忍不住問道:「阿發叔,她們三個人是姊妹嗎?」
「是的。她們的身世蠻可憐的。她們的母親在懷孕時吸毒,導致她們一出生就有了殘缺……」阿發叔露出憐惜的眼神。
他邊拿出房間鑰匙邊說:「是我們老闆好心,讓她們在這裡工作。別看她們這樣,手腳可是很靈活的,只是……」
「只是?」葛莉莎好奇地追問。
「只是,我們這種偏僻地方的小旅館生意又不好……像今天,就只有您一位來住宿,淡季時還更慘。收入不好的話,怎麼會有錢呢?她們三個人的薪水也不少呀……」
葛莉莎靜靜地聽著,她覺得阿發叔在隱瞞什麼,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對……
「來,請進。」
打開房門,阿發叔讓葛莉莎先進去,他則跟在後頭將行李箱推至房間角落擺好;接著,他仔細地講解了一遍住房、退房等相關注意事項後,才把鑰匙交給葛莉莎。
「如果水壺沒水了,走廊上有飲水機。有事情需要服務時,請打內線電話到櫃檯。還有,走廊熄燈之後,請務必待在房間裡,千萬別出房門,否則,我們無法保證您的安全。」
說完,阿發叔轉身準備離開,忽然像想到什麼重要事情似的,又轉過來看著葛莉莎,再多叮嚀了一句:「對了,希望您不要對那三姊妹太過好奇,大家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事……」
沒等她的回應,阿發叔就已走出去、關上了房門。
「這樣一講,我反而更好奇了……」葛莉莎一面整理著行李、一面想著阿發叔的話。
「咦?」葛莉莎看到行李箱裡只剩下兩包泡麵,「我有這麼貪吃嗎?一定是這地方的泡麵太好吃了!等等去散步的時候,再多買幾包回來好了……」
在確認好想採買的物品和數量,葛莉莎一把抓起背包,外出去了。

古老的街上,鮮有車輛通過;而每家商店的東西都大同小異,不是賣觀光紀念品、就是賣生活必需品;鎮上悠閒的氣氛,讓葛莉莎情不自禁地放慢了腳步。
葛莉莎採買完後,經過一座公園,孩子們嬉鬧的聲音吸引了她的注意。
「咚!」一顆籃球從天而降,重重地摔落在馬路中央,隨後彈往葛莉莎的方向。
葛莉莎不慌不忙地伸手接住,然後查看了一下四周,發現它是從公園的籃球場裡彈出來的。
「對不起,大姊姊,能不能幫忙把球丟過來!」小男孩站在籃球場內,高舉著手大喊。
葛莉莎調皮地笑了一下,她雙手托著籃球,對準目標,輕輕擲出,只見籃球在空中畫出完美的拋物線,直接落入小男孩身後的籃框裡。
「哇!」在公園玩耍的孩子們都驚訝得大聲喊著,並露出崇拜的眼神。
他們跑到葛莉莎身邊,將她團團圍住。
「好厲害喔!」
「大姊姊,妳可以教我剛剛那招嗎?」
葛莉莎熱情地回應著孩子們的要求。此時,有個男孩的問題讓已經熱絡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。
「大姊姊,妳是一個人住在鄉元館嗎?」
「是啊!」葛莉莎點著頭,對著那個男孩眨眼,「你們想來找姊姊玩嗎?」
頓時,孩子們的表情僵住,開始竊竊私語。
「怎麼了嗎?能不能說給姊姊聽?」葛莉莎不解地問。
孩子們露出詭異的笑容,神秘兮兮地說:「很恐怖,不要問。」
「這是什麼意思?是什麼我不知道的網路流行語嗎?」葛莉莎疑惑地看著他們奇怪的表情,暗自猜想。
「好吧!既然你們都不告訴我,那我要回去囉!本來還想多表演幾招給你們看呢……」她調整了一下背包的位置,做出轉身要走的樣子。
孩子們面面相覷,不過,緊閉的嘴巴還是什麼都不肯說。
「咦?」剛才問她的那個男孩感興趣地指著她的球型背包,「大姊姊的背包形狀好特別喔!裡面裝了什麼啊?」
「這個呀……」葛莉莎靈機一動,俏皮地回了句:「很恐怖,不要問。」
她這一講,孩子們立即往後退了幾步,有些害怕地看著她的背包。
這模樣讓葛莉莎不忍心再捉弄他們,連忙改口說:「沒什麼啦!這背包是我媽媽的遺物。別看姊姊這樣,以前我也很喜歡籃球,還曾經是校隊喔!」
孩子們聽到「校隊」兩字,又閃著崇拜的眼神圍了上來,「怪不得大姊姊那麼厲害!能不能教我們籃球?」
「好啊!我的訓練可是很嚴格的唷!」

天色漸暗,葛莉莎和孩子們道別後回到旅館。她踏進大門口時,正好看到在整理櫃檯的惠蓉。
經過下午的運動,葛莉莎的肚子有點餓了,她湊上前詢問:「請問,餐廳該怎麼走?」
惠蓉沒理會葛莉莎的問話,始終專注於自己的事情。
「唔……是我講太小聲了嗎?再問一次好了……」
她正要開口時,剛好瞄到了惠晴從櫃檯後面的小門鑽出,飛快地握住惠蓉的手。
這時,惠蓉立刻放下工作,抬頭說:「不好意思,左邊通道走到底右轉,就到了。」
「好,謝謝。」葛莉莎覺得有些不對勁,可也沒多想,就往餐廳的方向走去。
沒走幾步,她依稀聽見後方傳來惠蓉責罵的聲音,「晴,妳怎麼那麼慢才告訴我!害我差點就怠慢客人了。難得有單身客人上門,用心一點好嗎!算了,反正只要過了今晚,我就能看到,妳也能說話了……」
「大家都有不想被人知道的事。」
原本想走回去繼續聽的葛莉莎,突然想起了阿發叔的話,決定快步離開。

吃完晚餐,葛莉莎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裡待著。
剛洗完澡的她,隨性地用浴巾包裹著頭,坐在小桌前敲著筆電。她一邊研究小鎮地圖,一邊將今天的心得寫進部落格裡,還順便回覆了網友的留言。
「奇怪,是菜太鹹了嗎?怎麼一直想喝水……」葛莉莎起身走向水壺的位置。
「居然沒注意到房間裡的水壺沒水了……」葛莉莎看著滴水不剩的水壺,「對了,走廊上有飲水機,去裝水來喝吧!」抱著它,她打開了房門。「好暗喔……啊,等等,阿發叔交代說,走廊熄燈後,務必待在房間裡……」
但舌頭不時傳來不舒服感,「管他的,只是裝個水嘛!我記得飲水機在樓梯口旁邊……」
葛莉莎靠著房內透出來的微弱燈光,完成了裝水動作。
她迫不及待地將水倒進嘴裡,細細品嘗自然的甘甜,「這裡的水真好喝,應該是山泉水吧……」
「咦?」忽然一陣暈眩,眼前一黑,她整個人昏倒在走廊上。

「這個細皮嫩肉的,一定很好吃吧!」
昏沉中,葛莉莎似乎聽到惠蓉的聲音,同時耳邊不斷傳來用力剁開硬物的聲音,空氣裡,還隱約飄著些許腥味。
「這裡是……?」葛莉莎勉強睜開眼睛,困惑地看向四周。這裡並不是她的房間,而是一處充滿著暗褐色斑塊的地方。
惠蓉三人背對著她,不知道在忙些什麼。
這時,惠美轉過頭,瞧見已經清醒的葛莉莎,她趕緊握了一下惠蓉的手。
「醒啦!」惠蓉持刀的右手大力地往下剁,一起一落間,空氣裡的腥味更濃了。
「她怎麼會知道我醒了……?」葛莉莎看到惠蓉並未轉頭,唯一面向自己的,是惠美。
「這是……」葛莉莎想起身時才發現,自己早已被五花大綁,無法動彈,而她越是掙扎,繩子就越陷進她的肉裡。
她憤怒地朝著三人大叫:「喂,這是怎麼回事!」
惠晴放下湯杓,握著惠蓉的手,示意她先停下手邊的工作。
「差點被阿發叔破壞了,幸好派對的主菜沒跑掉!」惠蓉從容地對著葛莉莎說:「我們在晚餐裡動了點手腳,讓妳一直想喝水,如何?加料的山泉水好喝嗎?」
一股涼意自葛莉莎的背脊竄了上來。「什麼主菜?」
試圖掙開繩索的她一瞥頭,正好看到惠蓉在剁的東西,是一隻小孩的腳。
「嗚……」胸口湧上一陣噁心感,可是還沒意會過來,她又看到另一端的惠美站在大鍋前,手裡捧著一顆被打開頭蓋的嬰兒頭顱,一瓢一瓢地從頭顱裡挖出腦漿,放入鍋裡攪拌。
葛莉莎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,像是晚餐時喝的湯,頓時,她整個胃都翻滾了起來;回頭又看到惠蓉切下了一小塊腿肉丟進嘴裡咀嚼,終於她忍不住地吐了出來。
「好了,十二點了。」
惠蓉拍了拍手,惠美看到這個動作,立刻將嬰兒頭顱一扔,走到惠晴的身邊。
惠晴正拿著菜刀,站在鏡子前發呆。
「十二點?」葛莉莎不解地看著她們。
惠晴突然撥開頭髮,露出被覆蓋的耳朵。她握著刀,純熟地沿著自己的耳邊割了一圈,另一手再用力地將耳朵扯下。
惠美像是撕下膠布般地拿掉口罩,露出凹陷的嘴部,接著她拿起兩根湯匙往眼底插進去,把眼珠連同神經之類的組織一起挖了出來。
惠蓉則用菜刀刺入嘴裡、劃上一圈,再用手伸入口腔裡,一口氣拉出牙齒,後面還連著血淋淋的舌根,隨著手起刀落,俐落地割下舌頭。
她們三人各自拿著切下的器官與其他人交換。
失去雙眼的惠美接過耳朵,撥開耳側的頭髮,往側凹下的洞內塞入。
無耳的惠晴接過血淋淋的齒舌,熟練地往嘴裡塞去。
少了下顎骨的惠蓉則睜開緊閉的眼皮,露出兩個空洞,把新得到的雙眼放了進去。
不一會兒工夫,三人臉上的新器官已和原來的合為一體,看起來沒有任何異狀。
這次,換惠蓉戴上口罩,用明亮的雙眼盯著葛莉莎。
「不好意思,嚇到您了……我們姊妹約定好,生日這天,要彼此交換器官使用。」緊閉雙眼的惠晴在惠蓉的牽領下,走到了葛莉莎身邊,溫柔地說道:「喜歡我們的生日派對嗎?別擔心,您會變成很好吃的主菜唷!」
惠晴的語氣非常有禮貌,不過內容卻十分恐怖,而且手裡的鋒利刀子還直逼葛莉莎。
「啊——!」葛莉莎害怕得放聲大叫。
這叫聲讓呆站在一旁的惠美嚇了一跳,連忙用手遮住耳朵。
就在惠晴砍向葛莉莎的那一剎那,擺放在一旁的球型背包倏地掉落地上,發出奇異的敲擊聲。
「咚!咚!咚咚!咚!咚!咚咚!」
惠美聽到這不尋常的聲音,好奇地靠了過去,伸手在地上摸索著背包。
「不行!不准動那個背包!」葛莉莎瞬間恢復理智,拼命地大喊,試圖阻止任何人靠近背包。
惠蓉看著緊張的葛莉莎,狐疑地順著她的目光望向惠美;而惠美則絲毫不理會葛莉莎的喊聲,自顧自地打開了背包。
「咚!」一顆綠髮女人的頭顱從背包裡滾了出來。
惠蓉訝異地看著那顆頭顱,不解地望向葛莉莎。
激動的葛莉莎不費吹灰之力,就讓捆住她的繩子應聲而斷。這時,她不斷地喊叫著:「媽,妳看,這種繩子根本綁不住我的,我沒事……不行!媽,她們只是在和我玩而已……別……」
惠蓉瞪大雙眼,很驚訝葛莉莎能掙斷繩子,但她更想知道的是,為何葛莉莎會如此慌張。
她看向那顆人頭,突然頭顱上的綠髮像青蛇一樣地擺動起來。
剎那間,頭顱的雙眼放出異樣的光芒,迅速將整個小鎮籠罩在白光之中。

「啊……」葛莉莎慢慢地從床上爬起來。
她一邊哼著歌,一邊簡單地梳洗。一切就緒後,她打算去餐廳吃早餐。
「我都忘了,現在應該沒人可以幫我準備早餐了吧……媽,都妳啦!害我餓肚子了……」
葛莉莎揹起球型背包,無奈地離開房間。她把鑰匙放在無人的櫃檯,拉著行李箱走了出去。
「好清靜的早晨,變得跟家鄉一樣了。」葛莉莎喃喃自語地看著眼前的景物——除了站在路口的警察石像外,隔壁的民房旁有一對貌似爬窗的情侶石像。
葛莉莎獨自走過冷清的街道,跨進被狗石像擋住的車站門口,從機器裡買了一張車票後,親切地和站長石像道別。
走到月臺上,葛莉莎找了張長椅坐下,然後輕拍著背包,柔聲地說:「媽,我帶妳出來,是希望能一起到各地玩,但是我不喜歡每次都這樣啦!熱鬧的地方越來越少,我只會越來越無聊……下次再這樣,我就要帶妳回商店街囉!」
背包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,只靜靜地躺在葛莉莎的腿上。
隨著警示音響起,火車緩緩開進車站。列車長下車環顧四周,看到獨自坐在長椅上的葛莉莎。
「只有妳一個人要搭車嗎?快上車吧!錯過這班,就要再等一小時囉!」他大聲地催促著。隨後他疑惑地自言自語:「奇怪,今天鎮上怎麼這麼安靜……」
葛莉莎調皮地吐了吐舌頭,小聲地說:「很恐怖,不要問。」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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