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戲劇小說」之〈道蒼〉
第10集
作者-左皓
前集題要
苗族男孩阿噲在女孩們的言語刺激下,決定孤身前往深山,獵取野獸已證明自己實力。
不料卻在途中遇到一個迷路的小女孩,恰在此時,他們毫無預警地突遭野豬的攻擊……
宋 貴州.村落
「爹,你知道嗎?我剛剛獵到一頭山豬了!我這次是說真的,不過這女孩好像受傷了,她的家人……」 阿噲奔上前去,小手抓住阿德喃的手不放,嘴巴咭咭呱呱說個不停。
阿德喃對他的話不理不問,轉身向圍觀的人問明剛剛事情經過。
由於當地不少人受過漢人欺侮,對於漢人可以說是憤恨於懷,不免加油添醋。
「那漢人不好,出手傷了阿噲!」
「那漢人古怪,莫名其妙就來這兒亂嚷一些有的沒的。」
其他人也紛紛說自己看法,一時間七嘴八舌,吵個不停。
阿德喃不發一語聽眾人說完,面色愈來愈難看,轉頭對那漢子用漢語道:「你要怎麼說?」
「趙某行事端正,又何必要我多做解釋?」那漢子料其他人必是數落自己不是,自然也不想在這地方多費唇舌。
「你們都誤會了。爹,那漢人的女兒走丟了,剛好給我找到,可是她卻受了傷,她爹以為是我傷的,因此才不小心傷到我。不過現在都沒事了,爹,你放他們走吧。」
「漢苗言語不通,這次的誤會應該也是……」阿德喃也知村人不懂漢語,以往在和漢人相處時往往因此產生火花。
他外表雖然粗獷,但卻著實細心,望著兒子一眼,目光緩緩轉移到那漢子背上的少女身上。
見少女面色蒼白,昏迷不醒,阿德喃便道:「你女兒受了傷,不知情況如何,先送到我那吧。」
大漢見他口氣突然轉變,很是訝異,心下不禁多了一分疑慮,拱手說道:「多謝你的好意,不過我們可以自己找大夫。」
「方圓百里內,也只有我們這個部落。而這村落之中,我弟弟就是最好的大夫。況且你不懂我們的話,也不會有人敢收留你們。」
「是啊,我叔叔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大夫,我以前跟那些兇猛野……野獸搏鬥受傷時,都是他幫我治好的,你女兒的病他也能夠治好。」阿噲也在一旁插嘴說道。
「你說如何是好?」少婦一時徬徨無計,望著丈夫說道。
「湘兒的命是他救的。這人是他爹,心地應該也不壞。況且在對方的地盤上,不能再節外生枝了。」大漢念及於此,終於下定決心,說道:「好,還請閣下帶我們走一趟。」
「跟我來。」阿德喃臉上毫無表情,只是平平淡淡說這一句話,就快步走了。
眾人本以為村長會懲治這個漢人,替阿噲報仇。誰知卻什麼事情也沒發生,俱感訝異。
但他們一向以村長決定為重,也只能讓道給那一家人通過。
宋 貴州.村長家
阿噲帶他們來到自己的家,請叔叔阿濟凡替少女看病。
阿濟凡身形矮小,個頭就和他侄兒差不多,似乎一陣強風就能將他吹倒,和哥哥阿德喃的塊頭相比,讓人難以聯想兩人竟是兄弟。
阿濟凡看過少女的病後,向擔憂的大漢和少婦說道:「她只是驚嚇過度,加上天生身子骨弱,一日奔波勞累,才會昏迷這麼久還不醒。」
「太好了,湘兒沒事!」少婦放下心中的大石,原本緊糾的眉舒展開來。
「我等下開副藥,按時煎給姑娘喝,很快就沒事了。」阿濟凡走到桌子旁,疾筆寫下藥方。
「叔叔,我可以幫忙摘藥!」阿噲興致勃勃,他也想出一份力。
「傻阿噲,這些藥材,家裡的藥房都有,等等叔叔會帶漢人過去取,你就別擔心啦!」阿濟凡一臉微笑地看著阿噲。
「既然沒事了,你們就先暫時住在旁邊的小屋吧!」阿德喃雖不喜歡漢人,但苗族一向重視待客之道。
「這,不好吧……我們還得趕路……」大漢面露難色。
「漢人叔叔,那女孩還有傷,你們就先留下來讓她安心養傷,恢復健康了再走也不遲啊。」阿噲出聲留人,他害羞地看著還躺在床上的少女。
「嗯……那趙某就先謝過了。」
就這樣,大漢一家四口就暫時住了下來。
宋 貴州.阿噲的房間
這天是令阿噲最興奮的日子,因為他竟憑自己力量,就獵到一頭大山豬。
「當年爹是十七歲在爺爺答應下,才正式出來打獵。我現在十五歲,還比爹早了二年,這不是令人感到驕傲嗎?」阿噲躺在床上沾沾自喜地想著。
「但是,好像也不全是我自己的功勞,如果沒有那個漢人姑娘引開了山豬的注意力,我真的有辦法嗎?」他想起了少女俏麗的身影。
只不知為什麼,每當腦海裏浮起那少女俏麗的身影時,心中除了感激,還有一股莫名的甜意在心頭徘徊不停,揮之不去。
這一夜他翻來覆去,難以入眠,也不知過了多久,睡意才帶他進入夢鄉,昏沉沉地……
宋 貴州.村長家偏房
翌日一早,阿噲的房裡便傳出了動靜。
阿噲一心只想要早些見到那位讓他魂牽夢縈的少女,還有關心她的傷勢,所以他悄悄地來到漢人暫住的小屋外。
「昨日給那漢人叔叔打了幾巴掌,雖然是誤會,但是他不會在家吧?」阿噲心裡有顧忌,只躲在屋前柳樹下東張西望。
「不用再看了,快出來吧。」少婦正在門口縫衣作繡,早已發現有人在外。
「阿姨你好。」阿噲臉上一紅,訕訕的走了過來。
「恩公你也好啊。」
「不要叫我恩公。」阿噲臉上又是一紅。
少婦見他害羞,微笑道:「那我應該要如何稱呼你這位小英雄?」
阿噲聽人一直稱讚,心下暗自竊喜,回道:「我叫阿噲,阿姨如果不介意,就直接叫我阿噲好了。」
「恩,好……阿噲。你今天是不是來找湘兒的?」
阿噲點了點頭,吞吞吐吐的道:「她……她還好嗎?」
「多虧你的叔父,湘兒已經沒事了。還要謝謝你爹,我們一家四口才有安居之地,更要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。」少婦衷心地道謝。
「我也沒您說的好。我可以進去看她嗎?」
「她在屋子裡,只不過她剛醒來沒多久,別和她說太多話。」
「我知道,我只要看看她就好。」阿噲興奮說道,喜孜孜進了房去。
宋 貴州.村長家偏房 裡屋
只見少女正躺在床榻上,手裏拿著布做的娃娃獨自玩耍。
「是誰?」她聽到來者腳步聲大,不像是娘走路時總是輕飄飄的。
「是我。」阿噲探頭進來,低聲道。
少女見到是他,臉上突然一陣暈紅,將布娃娃放在一旁。
「是你喔。」語氣十分平淡。
接下來兩人相對無語,也不知過了多久,少女才打破沉寂的氣氛,開口道:「你找我幹嘛?」
「沒……沒什麼……不,我是來看妳的。」阿噲回神過來,匆匆回話。
少女一雙水汪汪大眼打量著他,一臉茫然之色,問道:「看我?為什麼要看我?」
「不,不是看你,也不是不看你……,恩,我是看妳的病,看妳的病好了沒。」阿噲一急,說話也結巴了起來。
「也沒什麼大礙,昨日我還以為死定了,幸好命大,能夠再見爹娘,真是萬幸……」
「是啊,妳命大……」阿噲見她完全不記得自己救她的事,更不記得自己為了她奮勇擊殺山豬的英勇事蹟。
少女接下來又道:「我聽爹爹說,昨日……是你救了我?」
「也不算我救你的。只是昨天要攻擊你的野獸不知怎地,就突然摔了一跤,我運氣好殺了牠,然後我見妳昏迷不醒,就把妳背回來的。那畜牲一向四隻腳走慣了,還會莫名奇妙摔倒,哈哈,妳說好不好笑?」阿噲故作輕鬆,想逗少女笑。
但少女沒有跟著他笑,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。
阿噲好不尷尬,忙轉移話題道:「妳爹呢?」
「他出去了。」
「去哪?」
「去外面打獵。」
阿噲也不知為什麼對她爹爹會有幾分恐懼,聽她爹爹不在家,繫在心頭上的石頭頓時卸了下來,感到無比的輕鬆。
「話說回來,我還不知道妳名字呢。咱們都認識快一天,妳到底叫什麼?」
少女面上仍有猶豫,對於爹娘平時的告誡仍是牢記在心,不敢隨便說出自己名字。
「妳爹娘吩咐妳別告訴妳自己的名字,是怕妳給壞人害了。但我昨天救了妳,又怎麼會有害妳之心?」
「我姓趙……」少女考慮了一下,才低聲說道。
阿噲豎耳凝聽,但聽她微弱的聲音又道:「趙……湘……靈。」
「趙湘靈、趙湘靈,不但名字取得好,人也一樣好。」,阿噲欣喜若狂,繼續問:「那妳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?妳想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嗎?」
阿噲著實盼望趙湘靈可以說「想」,又或是點點頭。但趙湘靈無動於衷,似乎他的名字根本不重要。
阿噲好失望,腦子一轉,又回復先前的笑容。
「妳既然告訴我的名字,我也要告訴妳的名字,銀貨兩訖,這樣才公平。我叫阿噲,阿噲的阿,阿噲的噲,從今以後咱們就是好朋友了。」阿噲伸出手來,要跟她握。
趙湘靈露出遲疑的目光,猶豫了許久,才跟他握手。
阿噲總是不斷地找新話題,喋喋不休說個不停,但趙湘靈對他總是愛理不理,一定要阿噲先說話,她才會有所反應。
兩人說了一陣話,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。
「我回來了。」趙父扛著一頭肥大的野鹿,向屋裡喊著。
少婦和趙湘靈聽見他的喊聲,紛紛出來迎接他,阿噲則是默默地跟在後頭,怯怯地看著趙父。
「阿噲,都中午了,你就留下來和我們一塊兒吃飯吧。」趙湘靈的母親為了感謝阿噲救女之恩,特別留他下來共用午膳。
阿噲見趙父獵的獵物是一頭肥大的野鹿,但見野鹿身上並無傷痕,只有頸口彎曲,顯然是給人活活折斷致死的,心下暗驚。
「赤手空拳就打死這麼一大隻鹿,湘靈的爹好厲害。不知我爹能否辦到?」雖然他一向以父親為榮,但此事終究太過強人所難,不由得他懷疑起來。
宋 貴州.村長家
阿噲回家後將在趙家見到的事告訴父親阿德喃。
阿德喃聽完後,嘴角露出一絲冷笑:「要赤手空拳打死一隻鹿也不難,但也不知那漢人是真有本事,還是另使詭計。」
「所以爹你也行嗎?」阿噲露出崇拜的眼神。
「哈哈,你什麼時候見到我有做不到的事情了?」阿德喃拍了拍阿噲的頭,大笑兩聲,「不過我倒希望你有天也能這樣打倒野獸呢。」
「爹你別瞧不起我,再過兩年我也成!」
父子兩人相對大笑,阿噲再和父親聊了幾句,又往屋外頭跑出去了。
阿德喃等阿噲走後,坐倒在椅上,回思道:「若阿噲所言不錯,那漢人非同小可。即使是我,也很難赤手空拳打死一頭活鹿。不知那漢人是什麼來頭,以後要多多留心他的動靜。」
從今以後,阿噲每天都會到趙湘靈的居所探望她。
雖說她病早已好了,趙湘靈的母親為人慈祥,對他的到來總是殷勤招待,趙湘靈雖然和他還不是那麼健談,但至少也不像當初冷淡。
只是自從挨了趙父那幾巴掌後,每次見到他是,總會退避三舍,趙夫人看在眼裏,心下不禁好笑。
宋 貴州.村長家偏房
時光,總是不等人的,如同大江流水,一去難復返。半年的時光,就在阿噲懵懂中度過。
這半年來,他仍是時常到趙家作客,村子裏的人對於漢人似乎沒有好感,除了阿噲外,沒人和他們來往,一片冷清寂靜,彷彿是隱居在深山裏獨來獨往。
趙湘靈坐在矮櫈上,正在縫衣。在她那雪白的巧手縫製下,儘管是破口處也都能逢回原狀,甚至比當初更好。
阿噲對於衣服也不是那麼講究,只是覺得趙湘靈一舉一動都是那麼溫雅美麗,不論她繡什麼圖案,總是栩栩如生,美艷非凡。
阿噲來到趙湘靈身旁坐下,靜靜的看著她作繡,趙湘靈也沒理會他。
過了好一會,衣服才縫製完。
「湘靈,妳弄得真好看,是誰教妳的?」阿噲喜孜孜的說著。
趙湘靈將縫衣針和衣服放在一旁,緩緩的抬起頭來。「我娘教我的,也沒你說的那麼好。」
阿噲想再多稱讚她的手藝,但平日遊手好閒,胸無文墨,不是「妳好厲害」,就是「我媽也沒妳好」之類的話。
阿噲說了幾句,忽感煩悶,說道:「我們出去玩好不好?」
「不好,我要顧家。」趙湘靈想也沒想,直接拒絕。
「顧家多無趣,今天天氣這麼好,就應該要好好出去玩才是,不然就辜負老天爺一番好意。」阿噲試著說服趙湘靈。
「萬一有人闖進來……」趙湘靈還是搖頭,不肯答應。
「闖進來?」阿噲不明白。
「是啊,即使是光天化日,也會有人心懷不軌的來偷東西。」趙湘靈防備地說道。
「為什麼會有人心懷不軌,想偷別人的東西?這麼做不會有人懲罰嗎?」阿噲疑惑地問。
「當然會有人懲罰,像是老天爺,還有朝廷法律。但老百姓的日子都過不太好,也些人為了生活,不得以鋌而走險,也不能怪他們。」
「聽說漢人社會很富裕,但我們這裡人人都過很好,你們那怎反倒不如我們?」
趙湘靈年紀尚輕,也說不出個所以然,便將以前住的地方所遇實例一一說給他知。
阿噲聽了不禁咋舌,暗自駭然。
「原來現今漢人生活如此困苦,連三餐都是有一頓沒一頓的,而上位者卻還是不斷撥削爭奪,怪不得爹爹會說漢人多是狡詐之徒,鎮日你爭我搶,又怎能安安寧寧過日子?但湘靈她一定不是這種人,一定不是。」
「妳以前住的地方好奇怪。不過你放心,我們這裏的人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。拜託啦!我每次來找妳,妳都只待在家,我們今日一起出去透透氣好不好?」
「可是……」
「別可是了,就這一次。若妳娘責罵妳,就說都是我不好,是我硬要妳去的。」
趙湘靈畢竟年紀還小,難以管住自己的玩心,況且這裏的苗人都像阿噲所言的善良純樸。
禁不起他再三邀約,趙湘靈點點頭算是答允了。
宋 貴州.深山
阿噲喜孜孜的帶她來到山上。
時值冬末初春,一片死寂的大地剛長出嫩芽,遍山遍野都是花草,微風徐徐,花香幽幽。
趙湘靈坐在半山腰上,俯瞰滿村情景,恣意享受著涼風吹拂著臉頰的感受,她解開了髮辮,一頭長髮如瀑布洩下。
突然,她笑了,嘴角邊露出一絲淺淺的微笑。
阿噲以往千言萬語,始終無法解開她心房,阿噲雖然喜歡看她淺笑盈盈的樣子,但內心深處,卻又感到無比空虛。
「哈啾!」趙湘靈長髮隨風飄揚,其中有幾根飄到阿噲鼻孔裏,令他打了噴涕。
「啊,對不住。」趙湘靈忙整理頭髮,身子微微移了開去。
阿噲見她如此愉悅,就不停地逗她笑。也不知過了多久,趙湘靈驚呼一聲,站起身子,走上前去摘了一朵鮮花。
趙湘靈手裏托著的是雅淡如雪的素花,以及不絕如縷的花香,在徐風下搖曳擺動。
「出了什麼事嗎?」阿噲問道,對於她偌大的反應感到十分意外。
「沒……沒什麼。我只是想不到這裏也會有凌波仙子。我已經好久沒看到這種花了。」
「凌波仙子?那是什麼?這不是水仙花嗎?」阿噲用訝異的眼光望著她。
「在我們那裡,這花就叫凌波仙子。相傳上古時期,舜南遊諸侯國時病逝,他的妻子娥皇與女英悲痛之餘,也雙雙墬河殉情而死。天帝憐其重情,因此封她們為凌波仙子。」
「後來二女死掉的地方,長出了一大片美麗又潔白的鮮花。後人見了這些花,就想起二位仁厚又重情意的姑娘,為表敬意,就斗膽以『凌波仙子』命名。」
只見趙湘靈將凌波仙子重新插回泥土,雙膝跪地,秀目緊閉,姿態十分恭謹,似是在禱告什麼。
阿噲心下十分奇怪,開口問道:「妳在幹嘛?」
「我看到凌波仙子,就想到一件事。我跟你說……我只跟你一個人說,你不可以告訴旁人喔。」趙湘靈臉上一紅,將話聲放低了許多。
「好,好,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。」阿噲欣喜若狂的說著,他想不到趙湘靈竟會親口對他說出心裏的話,更料想不到自己竟會和她共同守著一個秘密。
「就算是你父母問起,你也不能說喔。」趙湘靈仍有疑色,不是這事十分重大,就是她還不太能相信阿噲。
「妳這麼不相信我,我可以立誓給妳看。」阿噲心頭有些失望。
他馬上立起三根手指頭,對天發誓道:「我阿噲對天起誓,今日湘靈姑娘告訴我的話決不會給第三人得知。若違此言,我……我以後再也不是湘靈姑娘的朋友了。」
這半年的相處,趙湘靈在他心中已成了不可取代的地位,若從今以後不能再當朋友,簡直是比要他的性命還要難受。
趙湘靈臉上又是一紅,盡是歉色,抬頭凝視著天空,當時的情景又彷彿出現在眼前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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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道蒼〉於每週一晚間8點播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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