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貝多芬先生,請問今天是什麼日期?」餐桌上,艾莉森喝著近乎難喝的肉湯,問道。
「……妳真的什麼都不知道?」貝多芬顯得有些意外,想了一下,說道:「今天是四月的第二天。」
「一八……」
「一八零零年。」貝多芬替她接道。
艾莉森恍然大悟般應了一聲,低下頭繼續喝肉湯。
西元一八零零年,貝多芬年滿三十,完成人生中的第一部交響曲,兩年前耳朵出現最初耳疾症狀,現在聽力已有些受損。
啊,貝多芬──那不是個只出現在歷史故事中的人物嗎?如今坐在他對面的艾莉森仍感到不真切,偷偷抬眼看了他無過多表情的臉龐,想這是真實亦或是虛幻?
貝多芬讓艾莉森睡在客房中。隔天一早,他捧著幾件裙子來到房間,說道:「我替妳找來幾件女人的衣服,穿上試試。」
正在睡夢中的艾莉森被他的聲音驚醒,猛然睜開眼,當下心裡「哎!」的一聲,望著熟悉又陌生的房間,心中第一個念頭是「原來我真的在這裡了!」
貝多芬以為她沒聽見,大聲重覆了一次,艾莉森趕緊應一聲,等他離開後,立即換上裙子。一穿上尺寸略大的裙子,艾莉森整個人瞬間變得嬌小,袖子處鬆垮垮地垂落在手臂上;這不是最合身的衣服,卻不至於無法忍受。
「還可以嗎?」餐廳裡的貝多芬看著她走進來,問道。
「是,謝謝你,貝多芬先生。」艾莉森點了點頭,坐上餐桌,看見上頭擺著麵包與昨晚的肉湯,頓時一陣反胃,勉強取了麵包小口吃了起來。
貝多芬見她吃得口乾舌燥,遞了杯水給她。
「謝謝。」艾莉森喝了口帶有鐵鏽味的水,忍住皺眉的衝動,抿了抿嘴,趕緊吃幾口無味的麵包,蓋過令人作噁的鐵味。
貝多芬將她的反應收入眼底,說道:「我知道這裡的水總有一股奇怪的味道,勉為其難喝久了,也習慣了……老實說,這該死地方的什麼都不好!」
「我想回胡浮堡皇宮劇院看看,你能帶路嗎?」早飯後,艾莉森問道。
貝多芬不情願地起身,領她走了一遍昨晚的路徑。艾莉森見他專挑人煙稀少的小路,問道:「走大街似乎比較近?」
貝多芬斜睨她一下,默不作聲,艾莉森見他不答,也不追問,默然隨著他回到胡浮堡皇宮劇院。
來到劇院前,貝多芬不解地問:「妳來這裡做什麼?」
艾莉森搖了搖頭,自己也沒有頭緒,只覺這裡或許有機會帶她回到她應屬的地方--紐約。
「我能夠進去嗎?」看了一圈,艾莉森問道。
未待貝多芬答覆,她逕自走了進去;貝多芬的阻止聲從身後響起,她卻早已進入空蕩的劇院,來到昨日的座位。她不清楚自己試圖在上頭找到什麼,只是伸手上前摸索;沒錯,這確實是普普通通的座椅,實在令人難以想像她竟憑空出現在這上頭。不死心的她轉向附近的椅子一一探索,仍一無所獲,直到貝多芬氣急敗壞地將她拉出劇院,她才發覺自己的舉動有多傻。
「妳到底在做什麼?」貝多芬疑惑地質問道。
「沒什麼。」沮喪的艾莉森隨著貝多芬回到住處,心中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蔓延在胸口;嘆了口氣,她對未來充滿著不確定感。
艾莉森在貝多芬家住了下來。起初不真切的感覺漸漸真實化,她真的「穿越時空」了。
一開始的生活是難以忍受的。不像搬遷到不同國家,只要習慣不同作息、語言與習俗即可,這裡是一個連時間都和她的家鄉完全不一樣的地方。
除了要熟悉這裡人的說話方式、飲食習慣,還要適應落後兩百年的生活品質:蠟燭代替電燈、煮飯要燒火、水源缺乏,無法天天洗澡、以馬車代步……等等與她過去完全不同的生活方式。但是,時間久了,這些都漸漸變得可以接受,不管多麼糟糕的情況,總有習慣的時候;唯一令她感到遺憾的是沒辦法見到家人,她和他們距離太遙遠,這「距離」不是搭飛機或坐船就能抵達,而是必須橫跨百年才能再見。
她常常想,她「失蹤」這麼久,爸、媽和史地夫不知道有多擔心?
後天同一時間,
讓音樂時光機帶我們一同穿越時空愛上......
《樂聖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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