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戲劇小說」之〈卜漢河〉
第7集
作者－三娃
前情提要:
曜一行人帶著六只合盒和兩名技人，雖然在進入地下水道之後順利避開了北之邦聯的艦艇，也及時在約定好的中午時分抵達鬼灣，但應該等待在那裡的葵星船卻拋棄了他們，使得緊追在後的艦艇有機會對他們發動了攻擊。
在保護合盒力戰機挺的過程中，葛士大人引爆了精源球，用他的生命替其他人爭取了逃跑的時間……
〈卜漢河〉世界觀概略：
中央大陸主要有兩個國家，一個是以「人力、技術」為傲的漢和民族，一個是以科技見長的北之聯邦。兩個國家為了爭奪「精源」（由特殊礦物提煉出來的能源），三百年來戰爭不斷。
故事前導：
男主角曜是漢和的葛官（武官的統稱），為了保護重要的精源以及提煉精源的技術，和一群武人同袍前往環境險惡的「鬼域」。
角色簡介：
主角曜－為漢和葛官編制中最低階的葛人，武技高超、對祖國忠心耿耿。
葛士大人－曜的長官，帶領曜一行人，進行困難的鬼域任務。
武人同－和曜同期進入葛練所的武人，也是鬼域任務成員之一。
技統大人－技統，官階名。漢和的官制分文武，武官皆領有「葛」字頭銜，而文官官職皆以「技」字開頭。漢和王秘密在地形險惡的鬼域設置提煉精源的精煉所，技統大人則是鬼域精煉所的首領。
管技人－技人，官階名。鬼域精煉所的其中一名技官，年輕、皮膚黝黑。
黃技人－技人，官階名。鬼域精煉所的其中一名技官，福態、身形臃腫。
朋技士－技士，官階名。資深的老技官，知識豐富，深受技統大人信任。
鬼灣 中午
「葛人大人！」一名武人靠向曜，將身上的合盒丟給他，「請您多保重！」說完，他便把曜往前推，義無反顧地轉身，往機艇躍去。
「不可以！快回來！」曜大喊著，卻已經來不及了。
機艇的槍炮緊追在他們的身後，藍色的漣漪再次出現在他們眼前，那武人也引爆了精源球，為大家爭取了時間。
「可惡！」另一名武人喊著，也將身上的合盒拋給同，然後兩腳相碰，衝向艦艇。
「回來！」曜再次大喊，但依然來不及阻止。
艦艇上的機艇一架接一架地飛出來，瞬間就將那名武人包圍住；不過曜等人，卻一直沒看到武人引爆精源球。
「是來不及引爆就死了嗎？」曜在心裡猜測著。
有幾艘機艇繞過那武人，朝曜他們飛了過來。
見狀，同與捲髮武人趕緊拉著曜，往前飛奔。
鬼灣 海岸、海角 中午
在他們奔向海岸、衝向海角的同時，藍色漣漪的影像終於出現在他們的視線範圍。
「該死的傢伙！」捲髮武人忿恨地喊：「就這麼想要精源球嗎？我偏偏死都不會給你們！」他喊著，也將合盒拋給曜與同，轉身取出精源劍，躍向機艇。
「不要啊！」曜無力地喊著。
同撇過臉，一把拉著曜，硬拖著他繼續往前。
曜任憑同拉著他，掙扎著回頭，直盯著捲髮武人。
捲髮武人往機艇直衝，一連砍了兩架機艇，越過第三、第四架機艇，最後在第五、第六架間，引爆了精源球。
曜茫然地看著藍色的漣漪，直到藍光消失在兩座角山之間。
鬼灣 山澗 中午
曜與同拖著六只合盒回到小山澗，在凹地找到了朋技士與黃技人。
「其他人呢？」黃技人問。
曜和同都沒回答，他們拉起了朋技士和黃技人，急忙地離開山澗，躍向空中。
鬼域 白日
在空中躍步移動之時，曜的臉上不自覺地流下淚來。
同和黃技人，還有讓曜拉在手中的朋技士，都沒說話。
鬼域 角山群 白日
曜他們在角山間，穿梭奔逃。
沒多久，就又隱約聽到機艇的機械聲尾隨他們而來。
曜與同拖著六只合盒跟兩個技人，就算想躍步移動，速度也根本快不起來。
「只要越過山就好！只要越過山就好！」曜不斷地祈念著。
可是他的步伐卻越來越不聽使喚，不但合盒壓得他快喘不過氣來，就連朋技士的重量也讓他快負荷不了了。
鬼域 角山群，崖邊 白日
突然，一陣急促的聲響經過了曜一行人的身邊。
曜他們嚇得立刻躲到一座角山背後，他們從角山後試著探頭望向那聲音。
但，角山前什麼都沒有。
就在他們稍稍鬆口氣、回過頭想繼續前進時，那陣聲音「噠噠噠」地出現在他們面前。
「啊――」曜驚呼。
有隻長著鹿角、不像馬、卻長著男人臉的奇怪動物，正在他們面前踱著蹄，同時看著他們。
曜嚇了一大跳，但等他定神細看，那隻怪物的背後是一處險峻的斷崖，就在牠腳邊，離他們不到五步距離的地方。
「牠是故意引我們來這兒的？還是要提醒我們危險？」曜吃驚地想著。
他起身，試著靠向那動物。
「小心！」同緊張地喊。
曜靠近牠，牠卻沒動。
曜探頭往崖下望去，崖下是一片無盡沼澤，幽黑不見底，他驚險地吐了口氣。
「這裡過不去了，我們得繞路走。」曜走向朋技士伸手，扶起他。
此時，又有一串巨大的聲音響起。
曜本能地拉著朋技士，往旁邊撲倒。
空中沒有機艇的影子，槍炮卻先射了過來。
曜拉著朋技士狼狽地在地上滾動，閃躲著連連發射而來的槍炮；同與黃技人同樣也閃著，只是槍炮離他們越來越遠。
那隻怪物急急地在曜身邊踱蹄，像在警告或說些什麼，然後一連幾個跳躍，就不見了。
牠消失的瞬間，機艇立刻出現在角山上方，一艘，兩艘，越來越多艘聚集過來。
又一陣槍炮掃射過來，曜腳一滑，和朋技士滾到了崖邊，合盒從他身上甩了出去，直往崖下落去。
「不可以！」曜沒多想，縱身跟著跳了下去，他拼命伸長手，只想撿回合盒。
「曜！」同喊著，衝了過來。
黃技人也跟著同一起飛奔而至。
朋技士在崖邊讓槍炮追著跑，很快的，他也被逼得跌落崖邊。
「技士大人！」黃技人奮不顧身衝向斷崖，他的手在崖邊和朋技士的腳擦身而過，而他自己也煞不住腳地從崖邊滾了下去。
這一刻，同及時撲向崖邊，抓住了黃技人的手，可他身上的合盒卻滾了出去。
同和黃技人兩人眼睜睜地看著合盒、朋技士還有曜，往崖下幽黑的沼澤墜落。
鬼域 角山群，崖下沼澤上 白日
曜在墜落中，沒能及時抓住合盒，他懊惱著，想先躍回崖上再說；但此時他看到了更多機艇在同的頭上集結，而且同還抓著黃技人，懸在崖邊。
一眨眼，同身上的合盒和朋技士也往下墜落，重重地落在曜身上，將他往沼澤裡壓。
沒多久，黑色的水花就遮住了曜的視線。
鬼域 卜月森林，草皮廣場 白日
「嘻嘻！嘻嘻！」
「界外之人，如此這般。」
「奉行之言不可輕忽，若不遵，則此樣。」
曜半夢半醒著，不斷聽到如此怪異的言論，讓他無法確定自己是已經死去？或是仍在夢裡？此時，他的頭傳來陣陣疼痛，於是他動了動四肢，並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，他的頭髮竟被一些摸起來像樹藤之類的東西纏住了。
曜試著回想，想起自己掉入了沼澤中，「莫非沼澤中有樹叢？」
曜動了動身子，想撥開頭上的樹藤，以減輕頭上的疼痛。
突然間，毫無預警的，有人把他拉了起來，而樹藤也毫不客氣地纏上了他的脖子，緊緊勒住他。
曜難過得立刻張開雙眼，現在，他確定自己還活著，同時拉他的，不是人，而是頭上的樹藤，他被它勒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了。
「難道沒被沼澤淹死，反而要被一條莫名其妙的樹藤給害死嗎？」曜絕望地想著。「好吧！算了，早死也好、晚死也好，死了就能去見葛士大人，向他賠罪了。」曜放棄了掙扎。
奇怪的是，當曜一心想死，樹藤卻解開了他的脖子，將他丟回地上。
「嘻嘻嘻嘻！」一陣竊笑傳進了曜的耳裡。
曜趴在地上換了口氣，抬頭就看到一男一女站在他面前，用稀奇古怪的眼神看著他，但曜覺得他們看起來才奇怪。
他們身上穿的衣服不像布，上頭只染著淡淡的色彩，也沒有繡花珠翠之類的裝飾品，遠看就像兩朵會動的蘑菇；而在他們及膝的衣襬底下露出了兩條腿，腳上則穿著與及膝裙同色的鞋子；男女的分別只在女人胸線下會多繫上一條腰帶而已。
對曜竊笑的兩人一下子就走開了；沒多久，又來了一男一女，只是年紀小了點，這兩個孩子用手掩著鼻子，厭惡地看著曜。
曜這時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沾著沼澤裡的汙泥，半乾著，還發臭。
「無視自然之愚蠢者，此為大地之懲罰。」那兩個孩子毫不客氣地說。
曜愣了愣，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。「在漢和，可沒有年紀小或階級低的人敢這樣跟上位長輩說話。」曜驚訝地想著，一時反應不過來。
不一會兒，那對小男女讓人給叫走了。
曜的目光跟著他們移動，放眼望去，看到了其他的人。
人還不少，嚴然是座村子。
這兒沒有像漢和人住的那種合屋、或其他像房子的建築，四周只是座森林。這裡的森林不雜亂，井然有序，植物像鬼域裡的一樣巨大卻不詭異，看起來還是能住人的地方；那些人就在這些植物裡進進出出，忙著日常生活般的瑣碎小事。
曜注意到這些人不管做什麼事，都是一男一女一起行動、一起搬東西、一起洗東西、一起走動、一起收集東西、一起做東西。
曜不禁開始懷疑自己看到的不是人，而是神祉之類的仙靈。
「我們是人，不會心靈話語，亦無法窺視你的內心。」有個聲音在跟曜說話。
曜又讓樹藤給拉了起來，這次還轉了個身。
這一轉，讓曜清楚地看到森林中有一塊翠綠的草皮廣場，而他就是被綁在廣場中的一座高臺上。
幾乎同時，原本在森林中忙碌的人全都轉頭，看向高臺。
高臺上除了曜，還有一對一男一女的老人家，他們坐在比曜高一點的位置上，低頭看著他。
「陌生人，說出你的稱呼和歸屬，是什麼引領你到這兒來的？」男老者開口問，跟剛才的聲音一樣。
「稱呼和歸屬？」曜頓想了一下，從來沒有人這樣問過他的名字和來歷。
「稱呼！」那男老者再次問，兩眼直盯著曜的眼睛。
「曜！我的名字，稱呼，叫曜！」
曜忍不住打了個冷顫，這老人家相當有威嚴，歲數老到讓人猜不出。
「曜，很好。那曜者，你的歸屬何從？為何來此？」旁邊的女老者接著問，她的聲音溫和許多，比較不讓人感到害怕。
「我是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，不慎跌落沼澤，醒來就在此地了。」曜簡單地解釋。
「你會來此是鹿男者所為。沼澤之前，是何者賦予重任？」男老者問，他似乎不打算讓曜簡單交代過去。
「鹿男？那是誰？是什麼人？」曜慌亂地想著，卻不敢多問。
這時，他想起了和他一同掉進沼澤的朋技士。
「請問，有位老人家和我一起掉入了沼澤，有人……鹿男者有把他一起帶過來嗎？」曜著急地問。
但曜此舉好像讓男老者很不高興，他偏過頭，和女老者嚴肅地交換了幾句話。
「朋者，有自然之氣，亦歸屬於此。」男老者嚴肅地說：「但曜者，你是何居心？自然於你如無物，真誠於你如刀刃，你的內心究竟是何景象？」
「我？」曜支吾著。
他猶豫著想，到底該不該對外人全盤托出自己任務；他聽得出來他們很喜歡朋技士，還把他當作是自己人，不過對自己卻很生氣，甚至還懷疑他心懷不軌。
「開口若難，目的亦難。」男老者已經氣得站了起來。
「不是的！我很抱歉，真的很抱歉。」曜急忙解釋，「我來自漢和，到鬼域是為了執行精源任務。」
「精源！」男老者氣得大叫，連女老者也站了起來。「精源乃漢和之力，漢和者，唯死而已。」
「什麼！？請等一下，為什麼這樣就判我死刑，就因為我是漢和人？」曜錯愕地問，完全被搞糊塗了。
「難道朋技士沒跟他們說他是漢和人嗎？」曜猜測地想著，「當然，他也不會傻到提醒這些人，除了他之外，還有另一個漢和人。」
「漢和，背信之國，背叛者，殺人者，唯死而已，毋庸置疑。」男老者氣憤地說，死刑似乎已成定局。
「怎麼可能？您弄錯了吧！漢和是技之國，人人皆是誠信仁義之人才對！」曜忿忿然地解釋，並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腰間，這才發現他的劍和護甲都不見了，只剩風向計還掛在脖子上。
「精源在此無用武之地。」女老者看出了曜的意圖，「漢和人，曜者，死亡會在月圓之夜來臨。息魂之前，卜月之地將是你的禁錮之所，吾以卜月長之名宣告。」說完，女老者和男老者相偕離開高臺。
其他原本盯著他們看的男男女女也各自散開，忙著自己手邊的瑣事去。
曜一人在高臺，無言以對。
「現在是什麼情況？他們是說真的假的？」曜呆愣地自問著，努力想搞清楚狀況和自己到底身在何處。
四周來來往往的人都沒人搭理他，甚至連正眼都沒瞧上他一眼。
許久，一個熟悉的身影朝高臺走來，曜看一眼，就知道那人是誰。
朋技士兩手拿著果子邊走邊啃，悠然地朝曜晃過來。
下集預告:
掉入沼澤的曜莫名其妙地讓人給判了死刑，這對剛剛失去同伴的他來說，無疑是雪上加霜。那些抓住他的人到底是誰？為什麼會這麼痛恨漢和人？置身事外的朋技士為何會沒事？他會解救瀕死的曜嗎？
鹿男－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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〈卜漢河〉於每週一晚間十點「播出」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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