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戲劇小說」之〈卜漢河〉
第2集
作者－三娃
前情提要:
曜在長官葛士大人的帶領下，與同袍一行人借搭葵星船進入祕境鬼域。在那裡，他們見到了奇異的景象和奇特的龐大生物。
夜晚，曜與同在河川旁替同袍們汲水時，遇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東西攻擊……
〈卜漢河〉世界觀概略：
中央大陸主要有兩個國家，一個是以「人力、技術」為傲的漢和民族，一個是以科技見長的北之聯邦。兩個國家為了爭奪「精源」（由特殊礦物提煉出來的能源），三百年來戰爭不斷。
故事前導：
男主角曜是漢和的葛官（武官的統稱），為了保護重要的精源以及提煉精源的技術，和一群武人同袍前往環境險惡的「鬼域」。
角色簡介：
男主角曜－漢和人，為葛官編制中最低階的葛人，武技高超、對祖國忠心耿耿。
葛士大人－葛士，官階名。曜的長官，帶領曜一行人，進行困難的鬼域任務。
武人同－和曜同期進入葛練所的武人，與曜交情深厚，也是鬼域任務成員之一。
技統大人－技統，官階名。漢和的官制分文武，武官皆領有「葛」字頭銜，而文官官職皆以「技」字開頭。漢和王秘密在地形險惡的鬼域設置提煉精源的精煉所，技統大人則是鬼域精煉所的首領。
管技人－ 技人，官階名。鬼域精煉所的其中一名技官，年輕、皮膚黝黑。
黃技人－ 技人，官階名。鬼域精煉所的其中一名技官，福態、身形臃腫。
朋技士－ 技士，官階名。資深的老技官，知識豐富，深受技統大人信任。
鬼域 河川 夜晚
回過神，曜在水裡屏住呼吸，努力挺過身。
同在水裡向上比著。
曜順著手勢看去，水面上那束光線緩慢地在移動著。
曜和同直覺地往光線移動的反方向游，他們游了段距離後，才連滾帶爬地翻上岸。
「咳！咳！咳！那是什麼東西啊？」曜大口大口喘氣，連連咳著。
「機艇！咳！」同也咳著說。
「機艇？」曜喊著，深吸了口氣，「北之邦聯的機艇？」
同點點頭，抹了把臉。
「在這鬼地方追著那鬼東西？」曜努力地緩過氣，想釐清現況。
「那應該只是小機艇，探查用的。」同推測地說。
「探查？在這鬼地方？查什麼？」曜驚疑著說。
又一陣啼聲傳來，讓曜和同驚跳地站起身；在他們站穩的同時，劍也完全出鞘了。
一隻龐然大物――長著男人臉，有鹿角，身體卻是馬的樣子，就站在他們眼前不到十步的距離。
曜定神仔細地看，不由自主地靠向牠。
「曜！」同擔心地喊。
曜一靠近，那龐然大物就往後退；他再靠近，牠就再後退，並沒有逃走的意思；當曜放棄靠近的念頭時，他看見牠也在喘著氣。
「被那機艇追著，你也是拼命地在逃，對吧？」曜邊說邊收起了劍。
突然，他急轉過身靠向同，「你想，那機艇有看見我們嗎？」他驚覺地問。
同急急地搖了頭。
曜一見同搖頭，就知道那不是「沒看見」的意思，而是「不確定」。他也不多想，立即抓起了水袋，轉身躍入空中，往前直奔。
同跟著躍步向上，再次把那鬼東西拋在身後。
鬼域 巨石區 夜晚
待在巨石區裡的其他漢和武人打開一只合盒，一邊吃著裡頭補充體力用的肉乾，一邊等著水。
曜以手腕上的精源甲為鑰匙，不停腳地衝進防護；他丟下水袋，迅速撲向方間正中央，毫不遲疑地伸手，一把拔出插在石塊中的小劍，藍光球體瞬間消失。
「葛人大人！您在做什麼？」捲髮的武人扯出了口中的肉乾，大聲喊。
「有機艇！就在這附近，我們必須移動。」曜斷然地大喊。
所有人驚然起身。
「什麼？」
「這、怎麼會？」
「北之邦聯的機艇？在這兒？」葛士大人鎮定地問。
「是！」曜面向葛士大人，一臉肅然。
同跟在曜背後，也連點著頭。
「越過了北之山，終年冰封的北之山，在這兒？在這無人之地？」葛士大人再次確認地問。
「是！」曜與同同聲喊。
「這怎麼可能？我們走水路，難道他們真翻過了山？」葛士大人推測著，沈靜了一會兒說：「可是，他們來幹什麼？不會跟我們一樣，是來找精煉所的吧？」
曜苦笑了一下，這他就不曉得了，但也不能排除這原因。
「看來這趟任務要注意的，不只是水、火、風和動物了……立刻移動，往西！」葛士大人再次下令道。
「是！」所有人同聲喊。
曜再次取出了懷中的風向計。
其他人也再次將合盒揹上肩，一行人在這黑暗中，冒險移動。
鬼域 石穴 清晨
在一處無窗無門的石穴中，裡面充斥著金屬與玻璃的碰撞聲。
石穴中立著好幾座巨大的水缸，水缸中的精源散發著藍光，有十多人在其中穿梭，時而添加東西，時而調整儀器或刻度。
角落的兩個水缸中，有一塊大約半人高的石塊被移了開來，一名女童從石塊後的洞中鑽了出來。她踩著小碎步閃過水缸與眾人，直往石穴的深處走去，她在那兒找到一名細瘦不高、滿臉落腮鬍的男人。
男人看到女童的到來，露出微笑；女童靠近他身邊，示意他彎下腰，在他耳邊說了一些話；男人立刻放下手中的儀器，快步走向女童進入的洞口，離開。
鬼域 石穴地道 清晨
男人爬出洞口，下了石階梯，這石階梯連著一條岩洞隧道。
隧道中每三步，就有精源點照亮著前方。
走了一小段，隧道交錯著另外兩條隧道，一條向右、一條向左，男人選擇了向左的隧道；然後他又下了階梯，通過階梯，來到一處較開闊的地下石穴；包括男人走出來的洞口在內，這裡共有五個洞口，他直直走向左邊第二道洞口。
進入隧道後，他又走了一百多步，接著在他眼前的，是一長串向上的階梯；他費力地爬著，直到頭頂綻出光芒。
鬼域 樹穴外石屋 清晨
男人從一個充滿縫隙的石屋地面冒出來；與其說是石屋，倒不如說是一堆雜亂無章的石頭所堆疊出來的空間。
這石屋不大，只能容納兩個大人在其中走動；清晨的斜陽從大大小小的石縫間透進光束。
男人一手撐著地面、一手半遮著眼睛，試著適應光線。
石屋中，有人拉了他一把。
「技統大人。」管技人有禮地喊，並恭敬地屈膝行禮。
他，是一名皮膚較黑的年輕人。
「謝謝你，管技人。對了，那些人呢？」技統大人站直身子說，同時拍去身上的塵土。
「就在樹穴邊，倒下的那段枝幹前面。」
管技人邊說，邊引領技統大人貼到一處縫隙處看。
技統大人從縫隙往外望出去，清楚地看到樹穴的主幹像一道木牆往前延伸――近看像堡壘般高聳巨大，遠看就只是棵很普通的大樹。
他看到有四名身著漢和武裝的男人在樹幹旁徘徊。「才四個人？我們漢和的葛官編制什麼時候改了？」技統大人狐疑地望著那四人。
「沒改！是六個人沒錯。其中有兩個拿著奇怪的東西，一直繞著樹穴轉了好幾圈了，像是在找入口。還有，他們好像是夜裡到這裡的。看！那裡還有精源點的營火。」管技人伸手指向樹穴另一邊一處窪地。
「鬼域裡有人就夠稀罕的了，他們還在夜裡行軍？」技統大人說著，興奮地挑高了眉，「看來為了克服鬼域惡劣的環境，我們漢和的武技因此成長不少啊！確認過身分了嗎？」
「朋技士讓黃技人去了。不過……」管技人說著，吞了口口水，「以黃技人的身手，現在大概還爬不到一半吧！」說著，他尷尬地笑了出來。
技統大人仰頭直盯著樹穴的頂端，想像著黃技人那略顯臃腫的身材，吃力地攀爬在高如樹穴的木梯上的樣子。
「真是辛苦他了。」技統大人同感地說。
一會兒，去繞了圈樹穴的兩個漢和武人回來了。
突然毫無預警的，包括剛回來的那兩人在內，所有在樹穴邊的漢和武人，連人帶盒，被一股力量以極快的速度往上拉，而且還狠狠地撞上樹穴頂端的木幹，人疊人的，像坨被砸在石頭上的泥巴球似地黏在木幹上，姿勢相當好笑；唯一倖免的，就只有明顯身著葛士裝的人。
技統大人在石屋中開心地握拳揮手跳了起來，然後和管技人一起鑽回地洞入口。
鬼域 樹穴頂外 清晨
葛士大人用膝肘抵住木幹，以攀岩的姿勢，停在木幹上；其他人也同樣貼在木幹上，不是被擠了頭、就是歪了手腳。
「你們回去後，都給我再增加精源懸浮三十個訓練期！」葛士大人厲聲說。
所有人全都無奈地翻了個白眼。
一陣開門聲傳來，大家同時朝聲音的方向望去，只見葛士大人身旁原本完好、毫無縫隙的木幹上，出現了一道門的輪廓；「嗡──」的，門被緩緩推開，一個身材略顯臃腫的人從門裡探出半個身體，朝著他們，邊笑邊擦著臉上的汗水。
「恭喜！恭喜！恭喜各位通過了精源吸引器的測試。凡是吸引器所揀擇的人，就一定是我們的同袍兄弟。我是黃技人，歡迎各位來到鬼域精煉所。」黃技人笑著說。
葛士大人面無表情，其他人則滿臉寫著「只想立刻結束現在這種可笑的狀態」。
見狀，黃技人趕緊鞠躬哈腰。
「歡迎！歡迎！」黃技人賠禮地說著，但卻突然消失在門口、又突然出現，「不好意思，忘了提醒你們，我現在要去把引力關小一點，請你們往這邊移動，由這門進入樹穴。」說完，他又消失了。
不一會兒，所有人都感覺到那黃技人說的，所謂的引力力量確實變小了，現在他們能在木幹上像壁虎一樣自由移動而不會失足掉落；他們接連地跟在葛士大人背後，一個一個進入樹穴。
鬼域 樹穴內 清晨
門後是座木造小平台，剛好可以容納他們所有人。
在平台旁，他們見識到那座力量無窮的精源吸引器――那是三座並列如水車般大小的三角形錐狀體，底部朝外，尖部朝內，上表面布滿了星形精源體。
「精源吸引精源。」黃技人注意到所有人研究吸引器的目光，因而比了比機器和武人們身上的精源甲衣解釋道，「很簡單的方式吧！」
說完，黃技人忙著一會兒關門、一會兒關機器，一會兒像是在向地下打暗號似地比了些動作手勢，然後轉身面對他們，「這邊請！」說完，便開始爬下木梯。
黃技人相當笨拙地、又小心翼翼過了頭似地向下爬，不過沒人跟著他爬，所有武人都只是順著黃技人的動向往下看，目測著高度而已。
「技人！」曜小聲地嘟嚷了聲。
所有人互相交換了個自信的眼神，由葛士大人帶頭，紛紛從平台一躍而下。
黃技人驚訝地看著從他身邊縱身而下的身影，目瞪口呆。
曜把黃技人從木梯上扯下來，環腰扛著他臃腫的身體，跟在所有人後面向下躍步，但他的腳步比起其他人顯得不太順暢，因為黃技人一直在尖叫，害他必須一邊躍步、一邊反手摀住耳朵。
瞬間，所有人，包括黃技人，都平安地在地面落步。
他們降落的地方是一處綠油油的平原――在木幹的圍繞下，樹穴中有幾間漢和傳統合屋以及噴泉，甚至還種了一些庄稼，儼然是座小型的漢和農莊。
技統大人率領一大票技士、技人在地面上等候，個個臉上都掛著迎接客人的喜悅表情，還有觀察外來人的新奇視線。
「葛士，你們是我所見過最大膽的人！」技統大人讚嘆地說：「上次來的葛士爬下來之後，不管階級，都先罵了我們一頓，還發了頓不小的脾氣呢！」
葛士大人愣了愣，突然發覺自己也想發頓脾氣，不過礙於階級，還是先領著部下屈膝行禮；技統大人見狀，也領著部下回禮。
曜將黃技人從肩上放下，並幫他站好搖晃兼腿軟的身子。
黃技人向曜匆匆道聲謝後，連忙跑到技統大人與葛士大人中間。
「技統大人。」黃技人喊著，屈膝行禮，然後他再轉身，「葛士大人，煩勞您，通行關令！」說完，他又行了一次禮。
「曜！」葛士大人喊著，示意曜向前，介紹地說：「這是葛人，曜。」
「葛人？這次來了兩位葛官？」技統大人驚訝地看著曜，「所以你們才敢在這鬼域裡夜行嗎？」
「技統大人，在這鬼域裡，不可能只靠著月光就能在黑夜裡前進，再多葛官也不行，精源也是，這裡是個令人敬畏的地方。會有兩位葛官同行前來是上級的指示，僅為了行軍時的需要。」葛士大人恭敬地解釋。
葛士大人說話的同時，曜讓部下將三只大合盒放到技統大人面前，並打開；這三盒中，一盒裝著精源球，另一盒裝著糧食和補給品，還有一盒裝著一捲捲的公文關令。
曜從中取出一份用金文印封的卷軸遞給黃技人，黃技人再轉交給技統大人。
「那是什麼東西？」技統大人還沒打開關文，就先指著曜的胸前問。
「這是葵星的風向計。」曜看了眼自己胸前，學葛士大人，恭敬地回答。
「葵星的風向計！」技統大人高八度地發出驚呼，引起身後不少騷動。
「漢和已經在月前與遙星結盟了。」葛士大人解釋說。
「結盟？」技統大人喊著，發出吸氣的聲音，「所以說，你們是搭乘葵星船，從鬼灣進入鬼域的囉？」
「是的！在文軍相跟技將大人給您的信中，應該有提到這項訊息與相關指令。」葛士大人提醒地說。
「喔，對！信……那是什麼感覺？我是說，坐船！」技統大人急著問，顯出興奮的神情。「不不不！不對！不對！我該先問，可以借我看嗎？」說完，他露出了期待的表情。
曜看了葛士大人一眼，在他的允許下，把風向計取下，遞給黃技人。
不過東西還沒交給黃技人，技統大人就迫不急待地搶了過去，上下前後地翻著看；連他身後的人也湊上前，七嘴八舌地圍著他，爭相目睹。
「技人！」葛士大人小聲地嘟嚷了聲。
好一會兒，技統大人才從人群中鑽出來，將風向計遞還葛士大人。
「這就是你說的『行軍時的需要』吧！風向計，需要一名葛官來操作，對吧！」技統大人肯定地說。
葛士大人先是一愣，然後佩服地點點頭。
「但為什麼這麼做？結盟？這不等於讓人知道漢和在鬼域裡挖礦精煉嗎？」技統大人收起了興奮，一本正經地問。
下集預告:
進入樹穴的曜一行人，被那裡的技人搞得幾乎哭笑不得。這之後，還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呢？還有，追擊他們的機艇還會再出現嗎？
樹穴示意圖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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